第3章幸运与不幸之人
在这个世界,人们的梦被聚集在一起,由一位神与她的眷属管理……但梦开始破碎,太阳变得黯淡、星月开始隐没在黑暗中一如那场众生之梦的破碎那般,世界开始崩碎了……
银发的尖耳朵是个新神,如同人们所描述的那样——皮肤水嫩富有光泽,身材高挑……很难想象这自然又精致的五官会出现在这世间,而拥有这样躯体的居然还有一人——不不不,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只是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太一样罢了。
精灵少女仰躺在树下,精致的面容此时淡然无存——美丽的银发因为汗水随意粘连在一起。像是正在做一场恐怖的噩梦,神情十分痛苦。
“不要、不要……发生了什么,怎么会变成这样,我明明不想这样的。大家都变了,他们、他们都要害我……我只能……”
“安东尼、玛丽娜、格……为什么,大家怎么了?”
“咦?为什么连我也变得一样了?!”
一旁的精灵再次将手放在她的额头,直到身形再次变得虚幻。她缓缓抬起头,目光变得深邃——视线所到之处尽是正在崩毁的世界。
她终于下定决心,从树冠处折下一节刚刚诞生的枝干,随后在她的额头轻点一下,令少女平静下来,并将其塞入她的手中。
淡绿色的光点在少女身上聚集,越来越多、越来越亮,最后逐渐迷失,随着消失的还有少女。
随着少女的消失,这个梦幻的世界再也不能支撑片刻。
“西维娅,你怎么舍得把那孩子送走啦?!真是的,就差那一个了,留下来……”
女人下意识看去,发觉那人样貌后更是猛地一惊,一瞬间痛苦、愤恨的情绪交融出深深的无奈——是啊,如果连世界都毁灭了,他们又怎么可能活的下来。
她转过身,沉默的看着渐渐崩毁的世界,并手轻抚着时间勾勒出的纹路。
“你可一点也不像他。”尽管本源被破坏让她的神力飞速流失,她的“回答”仍然清脆有力。
“……”
男人闻言,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,继续自顾自的说:
“看来世界的毁灭貌似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呢?亏我以前还那么虔诚的相信你是仁慈、伟大的众生之母。”
“冒牌货永远只能是冒牌货。”
男人闻言只是苦笑着摇摇头,完全没把女人话当作一回事,只是装模作样地伸出自己的手,笑道:
“西维娅,别再等了,这个濒临破碎的世界有什么好看的?”
“就差你了,大家都在等你。”
在黑发男人的背后,金黄的太阳璀璨夺目,星辰在海浪的起伏中穿梭、闪烁,一轮圆月与曾经的虚影重叠……
“过去的月影与现在的银月重叠——完美的月神诞生了!”
默默感受着那月光中的冰冷,准备迎接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……
“西维娅,开心一点,姐妹重逢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吗?”
精灵把玩着柔顺的发丝,笑道:
“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,先生?”
精灵少女眺望着远方翻涌着的火烧云,在那里原本的太阳正在奋力的散发着光和亮——但太微弱了,远比不上那个男人身后的世界……
要做出选择了,关于自己究竟属于哪里这个问题她也曾思考过,现在或许已经有了答案。
她的身形瞬间化作万千碎片,嘴中仍嘟囔着什么。
“再见了”
远方的旧日瞬间爆发,满天的火红印在精灵少女的翠绿瞳孔中,像是在为她的离去而哀悼。随后被拖入黑暗,在黯淡中崩毁。
男人沉默着背过身,脑中仍是刚才精灵少女身形破碎的画面,被浓密黑发遮挡的双眼已然丧失了一切情感。
“真是无趣。”
“出来吧众生之母。”
“是西维娅了。”
一模一样的精灵少女,从男人身旁走过,顺便还摸了摸男人本就乱糟糟的头。
“别不开心了……我不是在这吗?”
少女站在属于自己的地方——世界之树重新焕发生机。
世界的神明重新归位,却唯独缺少了月亮,只能用过去虚影替代……
“45亿年后见,你可一点都不像她/他。”
男人说完后便消失在微风中,不留痕迹。
一切仿佛从未发生,世界照常运转,过去与未来已经开始重叠,一切正向着预设好的轨道逐步前进,直到——最初的永恒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(自我分割)
黄金色的竖瞳缓缓睁开,开始扫视这被篡改的时间……身为时间守护者的他有义务去修复这一切,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伴随着视线的转移,日月星辰正以极快的速度翻转……时间的伟力冲刷着他的躯体,直到他的诞生之初——龙蛋里的时候。
他默默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——“咚咚咚咚”。
要结束了吗?自己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了,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……自己的一切都仿佛是命中注定,包括死亡。
略带忧伤的睁开双眼,“最初的轰鸣声”“最初的滴水声”“最初的寒意与潮湿的空气”……
他吐出一口憋了不知多少年的浊气,又贪婪的尝了尝新鲜的空气。
满是眷念的行为证明了心目中的想法,自己终究不想面对死亡,哪怕在漫长的龙生中他已经见了太多太多了。他厌倦那样的死亡,但马上他将迎来属于自己的了。
翻找着尘封已久的记忆,洞穴外应该是一个悬崖。
说实话他的龙生很特别,在漫长的时间中找不到自己的父母,好像也没啥兄弟姐妹,连龙之传承都是“未来的自己给的”……
等等,未来的自己?
自己明明都快要死了,回溯让他失去了大多数力量,他记得自己从没有干过那种事,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给予传承的力量,绝对不可能是自己。那又是谁给了他一切?
愚钝的龙脑回想起刚才的心跳声,又想到自己破壳时的轻松,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令他欣喜若狂,尽管还有着许多的疑点——他那不知名的母亲生了个“双黄蛋”。
这种情况在龙族中简直问所未闻,就算真有这种情况,那在龙蛋中二者就应该决一生死了。
上了年头的“服务器”正在飞速运转,他的眼前却突然一黑。
梦醒了……
睁开眼,一模一样的幼龙正憋屈的挤在同一个龙蛋中。
原来早在他回溯时间的同时,某个时间段的“复制品”将要顺着他的时间一同来到这里。
自己之前只是被梦魇所困,在心中估算着时间——“10秒”
连梦神也……该死,他们是什么时候入侵这个世界的,是早有预料还是……
先不管那些了,现在他的龙脑正以远超过去的速度在思考,随着他的思路完善,便越发的兴奋——对,他龙生中罕见的兴奋。
自己要在这7秒中破开蛋壳就行了,在“他”的记忆中一定认为后破开的是我,只要先他一步,一但他杀了“我”,一切就结束了——消除一个人存在的最根本的做法就是篡改他的“出生证明”……
一切都如预想中的那样,破开龙壳后,他便开始拨动时间线,此时此刻正有三位时间守护者在一个时间点。
真是盛大的欢迎仪式。在心中吐槽一句后,开始顺着来时的通道拨动时间。
7秒。
这7秒并不会凭空产生,尽管时间的伟力会抹除这一切,但他完全可以篡夺我的存在,只要让他带我受过就好了。同时三位时间守护者的错乱,足矣粉碎篡位者,还有所有被篡改的历史……
这一切决不能为人所知,不能让人探寻,这是世界绝不能提起的禁忌……
【曾经的一切无法被挽留,那便给这一切画上句号。】
让世界继续运转的话,就一定会诞生崭新的历史吧,真想看看……
眼中的金色竖瞳平淡的看着“自己”的出生,看着属于万千生命的存在粉碎在无止境的轮回中……
现在,他只需要抹除自己的记忆,并好好睡上一觉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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